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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. (第2/2页)
安静的窒息让本就处于敏锐期的陈芊芊感到异样,半梦半醒间,她睁开眼,大脑虚无缥缈到快要散掉了。 视线模糊聚焦,一眼便看见了上方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庞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神有些发直,定定的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,像是在出神。 也许是被这异常的安静所惑,也许是疲惫和混乱削弱了所有防备,某根搭错了的神经驱使着她,竟然鬼使神差抬起了绵软无力的手臂,冰凉的手指轻轻触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。 微凉的触感一下就把神魂飘忽的男人拽回了现实,还来未来得及反应,脸颊上的软rou就被那只作乱的小手往外扯了扯。 硬邦邦的,手感实在太差,跟她记忆中儿时偶尔玩笑打闹时触碰的感觉,早已是天壤之别。 究竟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呢? 在她的记忆深处,哥哥这两个字,总是和沉默寡言的身影联系在一起。他永远都在,永远无波,像一座山,一棵树,是她身后最坚实可靠的背景。 可现在,这座山压在了她的身上,让她喘不过气。这棵树的枝蔓缠住了她的手脚,让她动弹不得。 这张曾经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脸,如今刻满了她看不懂的东西和无法承受的欲望。那双总是平静无绪的黑眸,现在只要一对上她的视线,就会燃起让她心惊胆战的火焰。 眼前的男人,陌生又熟悉。 他下颌的线条如此坚硬,就像他箍在她身上的力道,无法拒绝。他的眼神如此深沉,就像他一次次撞进她身体的疯狂,深不见底。 他是谁? “怎么了?” 陈洐之被这意外的亲昵搅乱了心绪,愣了几秒立刻抬手回握,掌心炙热到几乎要将她融化。 心像是被泡进了温热的糖水里,这奢望多年而不得的片刻温存甜腻到他心里发慌。这是第一次,这还是她第一次……不是在扭打中,不是在反抗中,这样主动,平静的触碰他。 感受着那份柔软和纤细,他的指尖甚至能描摹出她手骨的形状。他想说点什么,想问她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,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。 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最后却只化作了更加收紧的力道,仿佛要将她的手嵌入自己的血rou之中。 然而,他哪里知道,外界的一切声音传进陈芊芊的耳朵里,早就化作了隔着一层水膜模糊不清的气音,嗡嗡作响,但无法拼凑出任何有意义的字句。 她只是累了,于是便放下手,自顾自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去。 身后的男人僵了许久,才缓缓收回手。 接下来的事情,好像是真实发生的,又好像是她的一场梦。只记得好一阵子的窸窣声后,一切才彻底静下来。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了许久。 当意识再次朦朦胧胧的清醒时,窗外已经天光大亮。 是雨后难得的晴天。多日未见的灿烂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,在陈旧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。 但这久违的暖阳,并没有让陈芊芊觉得半分亲切。 她缓缓转向身旁,床铺的另一侧空无一人,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,证明昨夜曾有人躺过。 也许是去镇上了,也许是下地干活了。 可她并不关心这个男人去了哪里,只要他不在眼前,怎么着都行。 这大概是这糟糕透顶的新的一天里,发生的第一件,也是唯一一件好事了。 身上的酸软感还未完全褪去,她动了动肩膀,那里的伤口已经被人重新换好了药,缠上了干净的纱布,动作轻柔,没有惊扰她的睡眠。身下的床铺也换上了干净的床单,干爽洁净,没有一丝昨夜荒唐的痕迹。 她叹了口气,一头扎进松软的棉被里,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,说什么都不肯起床。 反正就算下了地,也出不去这个牢笼,这一天里,除了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度过,就是做点枯燥乏味的手工活计,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。 吃了睡,睡了吃。 陈芊芊有些自嘲的想,她现在的生活,和猪圈里等着过年被宰的家猪又有什么区别呢?一样的没有自由,一样的被人圈养,等待着某个时机到来之后,就被扒皮拆骨,吃干抹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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