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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夏末 (第2/3页)

下去——该挨的刀终究还是躲不掉。

    最终我失去了那完美的清晨。奶奶听到我的惨叫,只是过来说了一句:“醒了就赶紧下来吃饭”,全然不顾小遥这家伙还挂在我身上。早饭是简单的白粥鸡蛋配咸菜,吃完以后,我瘫坐在沙发上审视自己的状态。经过早上meimei这么一折腾,我已经完全没了睡意,而且中暑也好的差不多了。那么今天怎么度过呢?

    “小遥,去帮我把盒子拿来,我去拿网兜。上次看到的那个大个知了,我们还得再去找找。”

    meimei慵懒靠坐在沙发,正在调电视频道,并不理我。

    “喂,刚刚你都咬过我了,别得寸进尺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脑子热糊涂还没好吗,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?”

    meimei用手里的遥控指了指电视上面的挂历,奶奶习惯每过一天就在日历上画一个叉,密密麻麻的叉已经画到了八月三十号。尽管前后院的门都敞开着,过堂风肆意驱散着暑热,带来凉爽——但蝉还在鸣叫,让我还不能接受已经夏末了。

    按照爸爸mama之前和奶奶说好的,八月三十一号就是我们回家的日子,因此,奶奶今天会带我们去县城里逛街,买些衣服玩具之类的给我们带回去,所以现在确实不适合出去捉知了。

    不过说起来,也就是meimei长大些,暑假会和我一起回老家开始,我们才多了这么个传统。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,但我依稀记得,meimei出现之前,奶奶总是一副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的样子。

    我出生前一年,爷爷过世了,听爸爸说,从那时起奶奶就变了个人,变得面无生气、不会说话。待我出生后,爸爸mama经常带着我去看望奶奶,只有这时候,她会恢复些生气,于是爸爸mama干脆让奶奶带着我。一方面方便他们在城里工作,另一方面,他们寄希望于我,让奶奶“找回活着的感觉”。可在我看来第二个目的并没有达到,因为从我纪事开始,奶奶除了洗衣做饭、下地干活,剩下的时间就是呆做在阳台上,独子呢喃些我听不懂的话,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存在——否则为何没人注意到我?不论是奶奶,还是一年内偶尔想起我,回来个两三次的父母。

    再后来上了幼儿园,一天大部分时间终于不再是听着奶奶难以理解的低语。在这里有老师和许多同龄的小朋友,有人给予关心,也有人陪伴玩耍,于是在某一天,我意识到了,我是存在的,只是我的家人缺少了某种东西,让他们注意不到家里的孩子。

    可这个猜想被无情的打破了。

    在我四岁那年,meimei出生了,当时我们一家人围在产房外等待着,奶奶一如既往面无表情,父亲一脸忧愁,而我习惯了无人关注,只是呆坐着,不哭也不闹。就这样等待了几个小时,医生从产房走出和爸爸说了几句话,爸爸的瞬间转忧为喜,抱起一旁坐着的我。

    “谢天谢地,铭铭,你当哥哥了!”

    这是那一天我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   爸爸兴奋地冲进产房,放下我抱起meimei,奶奶缓步上前,见到爸爸怀里的meimei,自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笑了,甚至颤颤巍巍的伸出手,想抱一抱meimei,不过爸爸并没给她。他们仨围着meimei说说笑笑了很久,时不时转过头也和我说了些什么——不过我都听不到了。

    meimei出生以后,mama干脆辞职做起了全职主妇,考虑到我也渐渐长大了,爸爸mama也将我接回到身边。我被迫和先前在幼儿园交的朋友们分开,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分别这种事,就因为meimei的出现。我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:陌生的老师同学,陌生的家,家里有些陌生的父母,和完全陌生的meimei。

    对于这个meimei,我有些嫉妒,但更多是好奇,好奇我比她少了什么,让家人无法注意到我。于是我在放学后、放假时,一有空就会扒在摇篮边观察她。久而久之,我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,就是眼前的人与我存在某种特殊的连接,能让我准确感知她的喜怒哀乐——并非天生,亦非后天建立,更像是漫长相处中被发掘出来的,而且我相信她长大以后,也会有这样的感觉。我同时承担起一部分照顾meimei的工作,比如哄睡。这让母亲十分骄傲,尽管并不了解我,但她凭感觉认为,自己有个不哭不闹,还会帮忙照顾meimei的懂事儿子,时常向周边的亲戚朋友炫耀。

    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。我习惯了在新学校里没有朋友,即使升上小学也一样;习惯了不主动和爸爸mama说话,这使他们认为我生来沉默寡言;我还习惯了一直待在一个小家伙身边,教她叫我哥哥——尽管我已经忘了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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