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粹是一时兴起 (第2/2页)

  “快到了。”他移开视线，望向车窗外熟悉的街景，语气尽量显得平静。只是那搭在她肩上的手，却始终没有松开。他能感觉到欣冉身体的重量完全依赖在他身上，这种全然的信任感，让他心中某个柔软的角落微微塌陷下去。

    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身上的味道——那股常年与颜料为伴而沾染上的、略带刺激性的松节油与亚麻籽油混合的气味。他不知道欣冉会不会喜欢，会不会觉得刺鼻。他甚至开始反思，自己那件沾着颜料的大衣，在她看来会不会显得有些邋遢和怪异。

    以往从不在意旁人看法的穆绪行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，他渴望得到欣冉的认可，不仅仅是在艺术上，更是在……其他方面。

    车子平稳地停在欣冉家楼下。路灯的光透过车窗，将她恬静的睡颜勾勒出一层柔和的光晕。欣冉的睫毛很长，微微卷翘着，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。她的嘴唇微微张开，露出一点点贝齿，呼吸均匀而绵长。

    他静静地看了欣冉一会儿，黑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，有克制的欲望，有隐秘的欢喜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紧张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，指尖犹豫地停在她的脸颊旁，最终还是轻轻拨开了她颊边的一缕碎发。那发丝柔软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“到了。”他轻声说，声音压得很低，仿佛怕惊扰了欣冉的梦境。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，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。

    “好……学长再见……”欣冉听到后强打精神，支着身体坐直，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后，想起来什么又趴在车窗前盯着穆续行，脸红红的，显然还没醒酒。

    但她还记得一些基本的礼仪“学长要不要上来喝口水再走？”

    穆续行对这样的欣冉根本没法说出拒绝的话。

    “砰。”门被她有些踉跄地推开，欣冉摸索着墙壁，试图找到灯的开关。酒精让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而迟缓。

    穆绪行跟在她身后，注意着她不会栽倒，不紧不慢地踏入了这片完全属于欣冉的私密领地。随着他身体的进入，门口的光源被遮挡了大半，房间内最后一丝来自楼道的光线也被隔绝在外，只剩下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、微弱而朦胧的月色。空气中，欣冉身上那股独特的、混合着酒香和淡淡馨甜的体香，似乎因为空间的密闭而变得愈发浓郁，像一张无形的网，将他包裹其中。